走进石家庄安舍:解密神秘石人 家舍安宁的老村

扫描到手机 土地市场 来源:燕赵晚报 发布日期:2011-11-17 07:33 字号:T|T

摘要:大、小安舍两村位于市区西北部,二环路与三环路之间,沿西三庄大街向北走,过了北二环不远,有一条警安路向西延伸,大小两个安舍村就分布在警安路两侧,路东段为小安舍村,西段为大安舍村。

  

  ■小安舍村出土的石人(女像)。  表金振摄

  安舍:

  家舍安宁

  大、小安舍两村位于市区西北部,二环路与三环路之间,沿西三庄大街向北走,过了北二环不远,有一条警安路向西延伸,大小两个安舍村就分布在警安路两侧,路东段为小安舍村,西段为大安舍村。此地历史悠久,其中,小安舍村原邳彤庙北齐天保二年(公元551年)碑记有“新安舍”村名,可见从那时即有此村。另外,在该村发现了西汉初年的石人一对,现为国家一级文物。在小安舍村西北,以古驿道为中心发展起来的大安舍村,原名“安舍铺”,毗卢寺明嘉靖十四年(公元1535年)重修碑记上,有“安舍铺”村名。

 ■小安舍村出土的石人(男像)。  表金振摄

  目前的两村居民,祖上多从山西洪洞移民而来。现在,小安舍村有村民(户口在村并享受村民待遇)近1500人,大安舍有1900多人。小安舍旧村已拆,大安舍尚保留原貌。

  大小安舍 谁更古老

  

  ■明灵王庙里的清道光七年重修碑。

  是先有小安舍村还是先有大安舍村?按上世纪80年代出版的《石家庄市地名志》的说法,大安舍村是明初移民在古驿道两旁定居而发展起来的,因靠近安舍村(今小安舍)起名“安舍铺”,到清代因发展快,超过安舍村而改名大安舍。但大安舍村民不同意此说法,他们认为,本村历史远早于明。

  古驿道确实从这里穿过,今天大安舍的惠通路、小安舍的金沟路,就是过去的古驿道。这条驿道东通正定,西至太原,按大安舍村志编写小组周风珍、周志峰、马顺义、周炳军的考证,早在春秋晋文公时期,就开通了从山西至河北的东西大道,秦始皇统一中国后拓宽为驰道。后来伴随着古运粮河(流经大安舍村北,俗称“老河沟”)的开挖以及获鹿城的兴起,驿道上人来车往,商贾云集,有一王姓获鹿人在驿道边上开店,渐渐聚起二十来家店铺,这就是该村的雏形。村子原名安舍,元代沿驿道设置急递铺后,改称安舍铺。

  按周风珍等人走访村里老人听到的传说,这里建村应在秦汉或更早些。但这只是传说和推断,没有实证。能够证明村庄历史的最早的实物,是现存毗卢寺的明嘉靖年重修碑记,上边有“安舍铺”村名。

  另一方面,小安舍村民李振生、李振江说,他们村原名安舍,大约在北齐天保年间或更早,因村落被战乱、洪水破坏,村民逐渐向西南半里外迁移,故改名“新安舍”。物证是:本村邳彤庙里曾有一块刻于北齐天保二年(公元551年)的石碑,上边有“新安舍”村名,这事载入了《石家庄市地名志》。今石碑下落不明,是新建碑还是重修碑今人也记不得了。不过,还有一尊唐代小石人可能尚存,1963年平整邳彤庙遗址时,挖出一个高约一尺,带底座的小白石头人站像,底座后侧刻有“天宝四年重修”字样。天宝四年即公元745年。按照先有村后有庙的一般规律,庙的历史亦是村的历史的佐证。后来这尊石人被邻村村民收藏,“现在再去打听也许还能找到。”

  不管两村谁先叫的安舍,对于“安舍”这个名字的含义和来历,两村说法是一致的:相传古时候有一段时间这里很不安宁,夜里常有强人打家劫舍,村民不敢留过往客人住宿。有一次皇帝微服私访经过这里,不听村民好心劝说,非要住下。结果一夜平安无事。第二天一早,皇上心情大悦,说:这不挺安生的吗?挥笔在墙上疾书“安舍”二字,意为安宁的村舍。从那时起,定名安舍。

  到了清代(大约乾隆年间或更早些),两村改名大安舍、小安舍。改名原因,一说大安舍人口超过了小安舍,另一说小安舍村民为少交税银而少报了人口,自愿叫小安舍。今人推断两种原因应该都有。

  比起大安舍来,小安舍村落要分散许多,它由三部分组成,警安路市警察学校以东路北,有一个自然村保留着原貌,它是“饮头口庄”。“头口”指马、骡等牲畜,古时该村与驿道之间有一口水井,过往客人常在井边饮牲口,小安舍部分村民迁来居住,渐成村落,得名饮头口庄,又名东庄。另外,在小安舍旧村北边,还有一个自然村,名为“马家店”。其实这里没有一户姓马,这村本名“麻鞋店”,因村人做麻鞋卖而得名。上世纪四十年代初,日伪印制地图时,不知何故,误将“麻鞋店”印成“马家店”,沿用至今。马家店在古驿道北,想来麻鞋好卖跟靠近驿道有关。小安舍、马家店和饮头口庄历来为一个行政村,互称“前街”、“后街”、“东庄”。

  神秘石人 众说纷纭

  让小安舍人非常自豪的是在他们村发现的一对石人,为国家一级文物,现存毗卢寺内。在毗卢寺展厅,记者看到了这一对石人,与常见的雕像不同,它们更像是孩子的作品,没有匠气与文气,有的只是原始的天真与稚拙。

  首先,它们雕刻粗犷,表面不像一般的石雕那么光滑,人体形态追求大概而不是精细周到。其次,它们很明显地裸露着身体的绝大部分,男女特征明显。不过有学者不同意称其为“裸体”,因它们头上戴帽(学名“平巾帻”),腰间雕有菱形格子,好象腰带。两尊石人,男像高约175厘米,女像高约163厘米,均为跪姿,双手抚于胸前,神态善良恭顺。令人不解的是,在男像头后反而有一个圆形类似发髻的突起,所以没完全出土前,人们一直以为男像是女像。第三,两石人五官也很特别,都是细弯眉、大眼睛、深眼窝,他们硕大的眼睛很不像黄种人,所以一直有人怀疑它们是西域人。从雕刻手法上看,两石人都是先用整块石头雕出身体轮廓,然后在局部以浮雕和阴线表现五官和装饰,造型古朴简练。

  令人惊讶的是,这一对石人与埃及金字塔下的石人、太平洋复活节岛上的石人有几多神似,而埃及石人已有5400多年历史,所以对这对石人的年代,始终有一批学者认为比西汉要早。但也有一批专家认为石人是西汉遗物,理由是这对石人具有西汉雕刻艺术的典型特征,其简练造型与跽坐姿态,与陕西长安常家庄村石刻牵牛像和石刻织女像(汉武帝元狩三年雕刻)相近,由此推知,这一对石像不会晚于西汉中期。另外,在小安舍村东三公里,同在驿道边的赵陵铺村,有赵佗先人墓。汉文帝时为怀柔南越王赵佗,曾下诏扩建赵佗先人墓。这对石人很可能是赵佗先人墓前的石翁仲,不知为何落在小安舍地界上了。有人说,其虔诚的跪姿,是代替远在南越的赵佗为其父母守灵尽孝。

  市文物局副局长张献中告诉记者,目前两派各执己见,但支持西汉初期说的人更多些,因此文物部门选择了人多一方的观点。“可以肯定的是,这一

  对石人在整个河北省是孤例。这种造型的仅此一对。”

  在2002年7月10日的《大众阅读报》上,刊有姚抒芬写的一篇文章《凝固在石头中的神秘》,记述毗卢寺原守寺老人吴秀林对石人的介绍。吴秀林说:来寺参观的日本、美国专家,见了石人都瞪大眼睛,赞叹不止,他们说,石人是无价之宝,用一斤金子换一斤石头也抵不了它的身价。“那些外国人站在石人跟前,一看就是大半天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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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在今天小安舍已拆的旧村地面上,夕阳红老年公寓西侧、警安路以南20多米处,是当年石人所在的地方。在小安舍人的记忆里,自古以来石人就立在从小安舍去田家庄的斜道旁边,坐西朝东,因年长日久,水淹土埋,到上世纪只露着头部。人们不知道石人的来历,于是编了一个传说,说古时候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, 巡更人沿村中小巷边走边敲梆子,突然看到前面有俩人,拖着长长的黑影。巡更人问道:“谁呀?”连呼三声,都没有回答,气得巡更人大呼:“怎么不说话,难道你们是石头人吗?”一语道破天机,石人立即停住,再也动弹不得,从此留在了小安舍村。

  因为神秘,常有善男信女到石人跟前烧香求拜,直到上世纪60年代,李庆中弟兄几个分家盖房。原来,石人在李庆中家老宅北边,后四兄弟分家,李庆中在北边盖房,将石人圈在了院里,紧挨着猪圈。李庆中之子李喜柱告诉记者,房子盖好后,石人继续露在院子里不好,万一磕坏怪可惜的,老有人来烧香也麻烦。于是就地挖坑把石人埋了。约在1983年,市文保所专家陈耀林正好到毗卢寺巡查壁画保护情况,闻听此事,骑一辆破自行车就去了小安舍村。当看到两个石人时,他眼睛一亮:这不正和霍去病墓前“马踏匈奴”石雕技法一样吗,肯定是汉代的作品,这在河北文物届可是绝无仅有的。于是和李庆忠协商说:“老李,您把两个石像送到毗卢寺吧,这是文物,一点都不能损坏。”李庆忠知道自己为国家保护了文物,同时也给石人找了一个家,立刻将石人捐赠到毗卢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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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可能不如石人历史久远,但同样有证可查的古迹,是小安舍村的“明灵王庙”,村民俗称大庙,里边供奉东汉大将邳彤。

■复建的明灵王庙大殿。

  邳彤,字伟君,信都人,刘秀的28员武将(后人附会为二十八星宿)之一,东汉开国功臣。根据《资治通鉴》、《后汉书》记载,当年刘秀起事复兴汉业,北伐到蓟(今北京西北)时,恰王郎在河北起兵,所过郡县无不降迎,只有和成(邳彤任太守)与信都二郡监守不降。刘秀在北方闻报慌忙回兵,没走到信都就兵将尽失。邳彤即派两千精骑迎刘秀至信都,共商退兵之策,当时议者多言以信都之兵护刘秀返还长安,惟邳彤当庭直谏:第一,不要怕王郎,要敢和他打;第二,如果避走长安,将“威名损堕,实不足取。”

  刘秀听从了邳彤的建议,拜邳彤为后大将军,命邳率军直征王朗,果然收复多处失地。后来信都守将投降王郎,王郎即捕邳彤全家老小,送信威胁说:“降可封爵,否则灭族。”邳彤涕泣言于信使:“事者不得顾家,刘公待我不薄,吾岂可复念私乎?”不日,信都为刘秀别部攻下,邳彤全家得以幸免于难。

  邳彤有生之年常伴刘秀征战,屡立战功,受封灵寿侯。公元30年(建武六年)殉国,葬于安国(古称祁州)南关。遥想当年,如果刘秀在河北没遇到邳彤,恐怕难有后汉,所以史书称邳彤为“一言可以兴邦”之俊杰。

  传说邳彤不但满腹文韬武略,而且精通医术。至今安国县药王庙还供奉着邳彤,在安国一带有许多邳彤为人治病的传说。在小安舍村,传说邳彤曾路过这里,无偿为村民治病,村人感念,为其建庙。到了宋代,宋秦王得疾,久治不愈,邳彤显灵治愈,宋秦王问其姓名,告之“祁州南门外人也”,“遣使即其地,始知为神”,遂封王建庙祀之。南宋咸淳六年(公元1270年)加封邳彤为“明灵昭惠显王”。由此,邳彤庙也称“明灵王庙”。

  今天小安舍村的东楼区大门斜对面、省佛协弘德家园所在地,就是明灵王庙原址。根据李振生、李振江、李顺、李文斌、李金勇、李和平等老人的回忆,明灵王庙座北朝南,占地20余亩,庙前临街一个大戏台,农历三月二十三过明灵王庙会在这唱戏。戏台北边,由南至北依次是作为过厅的马棚、二道门、大殿。

  马棚虽名为棚,其实也是飞檐明柱的大瓦房,里边墙上画着“赵杲求寿”、“樵夫嗍仙核”等神话故事。在马棚与二道门之间,有百余棵参天古柏。进了二道门,迎面就是大殿,它高7米,宽15米,进深6米有余,雕梁画栋,气势宏伟。殿内正面高台上端坐着身披红斗蓬、头戴王冠的明灵王,他的头顶有五条金龙护卫。台下左右侍立着手持天锸、大刀、宝剑、腰刀的四大将军。

  明灵王庙大约在1948、1949年左右拆除。解放石家庄时,国民党的飞机狂轰烂炸,一颗炸弹砸穿大殿屋顶落到明灵王像前,虽然是哑弹没有爆炸,但殿顶就此破损。不久,村里将大殿拆除,所得木料盖了学校。到1996年,在信众的要求下,村里出资复建了明灵王庙的马棚和大殿,虽然建筑不如原来高大,但周围辟出一块绿地,设置了健身器械,使这里成为“邳彤公园”。后来,省佛协来到这里,在马棚和大殿的外围建起佛堂、房舍,成立弘德家园。

  卖树买枪 乱世求安

  在大安舍村,也有一座古寺,在今天村西北部、惠通路的北边。它的始建年代不可考,因寺中供奉孔子、释迦牟尼佛、太上老君,集儒、释、道为一体,所以名为三教堂。上周日,复建的三教堂刚刚举行开光仪式。因为缺少资金,大殿屋顶以简易钢板覆盖。

  2002年大安舍村盖多层楼房时,还曾挖出一座晚唐五代时期的古墓,出土了白瓷碗、铜镜、铜壶等物品,不过文物部门只管鉴定墓的年代,对于墓与村的关系,没有给出判断。

  历史上大安舍村以农为主,部分村民在驿道边上开饭店茶铺

  做小生意,村民贫富相差不大,土改时只有贫农,没有雇农,地主没有超过一百亩地的。小安舍村人少地多,土改时人均分地将近两亩。农忙时节,全村需动员在校学生到地里上粪肥。除农业以外,少数村民从事小手工业,如做粉条、做箩、锔扫帚、做风箱等,还有人拉脚、磨剪子,做瓦匠、木工。

  农业时代,求雨是件大事。两村都有龙王庙,龙王虽然平时供在那里受人敬拜,但如果它“在其位不谋其政”,村民也会给它点“厉害”尝尝。比如晒龙王,两村龙王庙里都有八九尊可以抬出的木雕龙王像,天旱久不雨,村民就抬出它们晒着,因相信龙王离不开水,晒久了受不了就会下雨。另外,附近几个村子流行过互相“偷龙王”,可能村民相信各村龙王回不了自己家,就会做它应该做的事。直到下了雨,才把龙王送回。

  日出而作,日落而息,辛勤耕作,换得温饱。这样的日子倒也安宁,但前提是没有兵乱、匪乱。1928年前后,小安舍村曾受到来自西北方向的土匪骚扰,村民称为“砸明火”:明抢东西,强牵牲口,如遇阻拦辄打死打伤。吓得人们把朝向村外的宅院大门一律关闭,但这也挡不住土匪。村民王九龄家的西邻居就被抢过两次,第一次土匪牵了骡子正要出村,遇到一位当过兵胆子大的村民王子堂,土匪见事不好,翻墙逃跑,王子堂一耪钁下去,把土匪锛死了。一次不成,再抢一次,第二次,王九龄的邻居眼看牲口被牵走,敢怒不敢言。当时为了自卫,村民什么法子都想了,有村民自制土炸弹,结果没炸着土匪,不小心把自家亲戚炸死一位。不得已,村里把邳彤庙里百余棵柏树砍倒卖了,换得三支步枪、一挺机枪。听说小安舍村有了枪,土匪才有所畏惧,没再骚扰。

  解放以后,兵荒马乱的年代过去,和平环境下,村里农业、工业、副业稳步发展。最近十几年,从工业时代过渡到商业时代。在小安舍地界上,建起了河北传媒学院、石家庄经济学院北校区等五家院校。该村人口不足两千,学生和外来人口却将近两万,他们的消费支撑着旧村的商业,也支撑着门面房、住房的出租。旧村拆平后,离这些院校远一点的大安舍,房子马上变得好租,饭馆什么的也跟着红火起来。

  将来改造完成后,除了高层住宅,小安舍村还将建设五万平方米商业设施。未来这些新商业设施的繁荣,将有赖于更多的居民(数倍甚至十倍于目前人口)选择这片土地居住。

  风物志

  逗傻官

  大安舍村有个传统文艺节目:逗傻官。由一名身穿官服、化妆为丑角的人扮演县官,另由若干人穿衙役服装,分别拿长板、铁索等物件,或挑担子、扛椅子、拿扇子,扮成衙役。节目开始后,在鼓和大钹的伴奏下,县官和众衙役踩着鼓点,走着8字依次上场。县官往往瞎着一只眼,上来念白:“别看老爷一个眼,获鹿县城归我管。”之后,吆喝升堂。衙役将板凳放在县官身后,县官一坐,衙役就撤凳,县官摔了个大屁墩,却哈哈大笑(要不怎么说他是傻官呢)。县官坐稳后要茶水喝,挑担子的衙役上前,解下担子上的夜壶给县官倒“茶”,县官夸茶好喝……如此种种,县官都不恼反笑。总之,逗的花样越多越好,县官表现得越傻越好。在娱乐观众的同时,也讽刺了旧社会只要有钱有势,傻子也能当官的社会丑态。

  1957年,大安舍村的“逗傻官”参加区文艺汇演,评为优秀节目,推荐到省会(当时在保定)参加汇演,荣获“民间艺术三等奖”。以后几十年里,断断续续,时有演出,1990年在郊区文艺汇演中获得二等奖。

责任编辑:贾静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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